帝王虐恋都说村里的大槐树底下啊，有个老活神仙，逢人三分笑，占卜算卦无一不精，救了很多人的命，现在他功德圆满，羽化飞仙回天上享福去了！但某一天，突然来了个小年轻，上可请仙问卦，下可互通神鬼，于是乎，那棵老槐树底下，又多了个小神仙！分明晌午的时候日头还出了三千里，可眨眼的功夫就乌云密布，沉甸甸的乌云掉下来好像要生生压在人们的心坎子上。如水的人潮奔流而至，从四面八方而来汇聚在我们的家门口，摇曳的灯火透过纸面在雪幕中连成一片，晕染的雪白在夜色中好像是张开了一朵朵白色的梅花。我是独子，又是长孙，只得我背着我爷进了棺材，然后捧着墓碑浑浑噩噩的走在最前头。周围的那些男人，女人们沉默的围拢在棺椁旁，视线落在上头，任凭下急了的雪片子拍打在脸上，落在肩头积住。要非说出点不同来，那就是打我有记忆起老爷子就喜欢蹲在家门口的大槐树底下帮人算卦，卜吉凶，端面相，修了闭口禅的老人家逢人三分笑。他有两样宝贝从不让人碰，一个是挂在腰间的酒葫芦，而另一个捂在怀里头终日也不撒手的龟甲壳子。我爷把它当成了心肝宝贝，哪哪不撒手。小时候，我好奇心重，还趁着我爷没注意的时候偷摸的拿了出来。上头哇藏着他老人家一身的精血，而老爷子当初没修闭口禅的时候，这一辈子用这龟甲一共开了八十次卦，卦卦都不落空。我爷没了的时候只有我这么一个亲孙子在身旁服侍，临了的时候老爷子说了很多话，我听出来了，他大抵是不甘心的。“一水啊，爷这心里头不甘呐。这龟甲跟了我一辈子，如今就差这么一口气，日子不留给我，爷是真想要开齐了这一卦啊。”“爷真是看不惯呐，凭什么我张秋山过不了这个坎，一辈子的德性全在这里头，少了这一卦，爷这是死不瞑目哇。”临了的跟前我爷还攥着我的手，他痛哭流涕，念叨着他有心愿未了，现在走了啊，那是死不瞑目。他说我命里属阴，五行不全，唯独少了个兑字水。所以名里必须得带个字儿，要不然活不过二十岁。七分信是因为我爹我娘没的早，从小我就跟着我爷屁股后头转悠，他教给我很多玄里玄乎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的真本事。但其实，我活了十八岁，已经学尽了我爷的本事，也压根没见过他嘴里头的邪气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老爷子做的是风水先生这一行，这辈子一共开了八十卦，心里头是有讲究的。如今他一口气没挺过来，进了阴曹地府，可还剩下了一个未开的卦，临了都未能补足这八十一卦的圆满，老爷子如何能够瞑目？我以为我自己不会哭，因为我早就预料到了我爷会有这么一天了。可是当我当真看着我爷消瘦的脸进了棺材，土渣子盖在了棺材上，我还是没忍住。“张一水，你是昏了头了怎么着？老爷子死了，你非要掺和这一脚干什么？老爷子这辈子开了八十卦未能全乎，那是他的命数。”“你要帮他续上这一卦，是非要一只脚踩进死人圈的泥坑里？你知不知道，干这一行的，没有好下场。”可我看着眼前的土坟包，拳头捏的紧紧的，我清楚，小姑这是在为我好，她看着我长大不想让我淌进死人圈的浑水里头沾的满脚是泥，拔都拔不出来。我姑当时就气疯了，她就站在坟头当着众人的面对着我破口大骂，她骂我小王八蛋，丧良心的玩意。第四天的时候，小姑找到我，她冷着脸只问了我一句话。她说张一水你是不是非要进这一行，老爷子的未开的卦是不是我非得给补上？但只有一条我得记好了，她只给我两个月时间，如果没有人愿意上门找我开卦那就作罢，等我寒假结束了就滚回去上学，不能再粘这行半点。于是我接了我爷的班，坐在以前我爷总占着的大槐树底下终日不挪窝。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连地里的泥都开始翻了新，庄家都开始吐新芽子了也没有人愿意找我。一个多月过去了我心里头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可是我刚抬头，却见到身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大红色羽绒服的姑娘。“有事，你是张一水？张先生的孙子，他们说你这能帮人看事儿？”姑娘很羞涩，她手指紧张的交错在一起，好半晌才回道。这可是我爷没了之后头一个上门找我看事儿的客人，眼瞅着小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如今客人上门，我脸上顿时带上了几分热切。闻声，我明显愣了一下，待我抬头朝着她望去，这姑娘才粉脸一红，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摆手解释道。“小先生，对不住，我叫孙小花，绮梦是我的艺名，我在县里的夜总会里当跳舞的服务员。客人们问多了，就习惯性的报了艺名，你可不要见怪。”眼下过了二月，可乍暖还寒，这两日更是刚飘了一场雪正常人家的女子没人会再这大冷天的这么穿。何况县里头唯一一家夜总会干的什么买卖是个人都知道，那就是个声色犬马的消金窟，专做皮肉生意。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一切向钱看，向厚赚，世道如此。孙小花这姑娘比我大不了两岁，笑的纯良，兴许只是误入歧途，而这也不是我该管的事儿。闻声，孙小花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稍稍凑近了一些，我一低头就能闻到一股子香风窜进鼻孔和孙小花光洁的额头。“对，找你看事儿，本来是想找张四爷的，不过我听说老人家过世了。我打听了一下，说四爷有个孙子成天蹲在这大槐树下摆摊我才过来。”孙小花似乎被折磨的不行，满脸心有余悸的表情，“我从年前就开始做噩梦了，几乎每晚都做。在梦里，好多的女人一起撕扯着我，她们不仅拽我的头发，还拼命撕咬着我的身子，我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她的尾音结束在我的耳边，我轻轻皱了皱眉头。“小先生，你要相信我，我真是撞邪了，不然我也不会专程跑来找你啊。我有证据的。”孙小花发现我对她的话一脸不信，顿时咬牙解释。听闻，我顿时愣住了，可我还没开口问她，孙小花又靠近了我一步，几乎要贴在我身上了。随后，她朝着左右方向各看了一眼，犹豫半晌一抖肩膀将身上披着的羽绒服脱了下来，在我的面前就开始解扣子脱衣服。我这只是个刚成年还没谈过女朋友的小伙，孙小花长得这么漂亮，还在我的面前宽衣解带，哪怕她是个做着皮肉生意的人，我也根本招架不住啊。我面红耳赤的想开口制止她，可是我一抬头，目光刚在她肩膀上落下，我的瞳孔就立马收紧了。一排齿痕缠绕着黑气出现在孙小花精致的锁骨上，齿痕虽然很细小，却很显眼，排列细密却没有规则，向她的胸脯处蔓延。人的体内有七魄三魂，心魂不稳定，心志而不坚的怯懦者是最易容招来邪祟的。而鬼咬人并不是说真的有鬼魅上身，而是邪气入体到了极其严重的才会在体表留下痕迹。“果然是被邪气给缠上了。你别急，我帮你开一卦，鬼咬人还没到胸口，应该还来得及。”我吸了一口气，示意孙小花稍安勿躁。别人卜卦凭三分运气，但我们老张家得燃三柱清香，一炷敬先祖保佑，二炷请仙问神，三炷则是为自己点的。她身子前倾，我甚至都能够嗅到孙小花身上传递过来的温热和清香，只是和这暧昧的情绪相比，我的脸色却很难看。有阴爻阳爻之分，共计三百八十四爻，每卦六象，分对乾、坤、震、巽、坎、离、兑、艮构成八卦。别说是五行属性不全，就连八字的乾和兑字都落了半截，而中间儿代表生人的大钱却生生的立在了死门和生门中间的档口。我早年间经常在我爷爷身边见他开挂，也算是对此学有所成，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匪夷所思的古怪卦象。孙小花在我的耳边轻声问道：“我真的没事吗？”我顿时闪开了一下，心里打着鼓却没说出实话。我脸红着找借口，说现在时辰不对，让她明天再来找我，我明天再帮她想想如何解决这件事。孙小花虽然疑惑，但还是没多问些什么。我打了个寒颤连忙走进屋里，可就在我刚拎起包要回到屋里的时候突然愣在了原地，因为在我看到两团风在我身边的香案上打转。我立马朝香炉方向看，本来我身前的三支香是好好燃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燃了一半，中间的那根平白的比其它两根高了大半截，竟然纹丝不动了。我只觉得脚心处窜处了一股子凉气直爬上了我的脊梁骨，顿时冷的打了个寒颤，汗毛都被吓起来了，连头皮也发麻了。人要是遇到了三长两短，就是遇了灾、撞了邪的缘故，轻的话就是破财破相，要是重了会危及到生命。在古时候就有一种说法，就是天、地、人、神祭祀都是需要香火的，让你送香火钱来祈求少灾少难。如今老祖宗和请的仙儿都自在安逸，而我的香却只烧了一点。我清楚的很，这是孙小花身上的邪气在警告我，它......不过我却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爷死不瞑目，临了了都未能闭眼。现如今我好不容易得到了小姑的同意，如何能半途而废？分明是好好丢出去的铜钱可出来的却是我自己看不透的活死人卦，可我分明看得清楚，孙小花是人不是鬼。我仔细的回想着我爷交给我的本事，可这里头的东西太多太杂，我却怎么也看不破。但不管怎么说，邪气还是要除的，要不然别说孙小花性命不保，恐怕就连我也得沾上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可是我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了日头偏西都没见到孙小花的影子。我开始以为孙小花到底在夜总会上班，人在欢乐场，身不由己。眼瞅着时间越来越晚，我心里越来越急，好不容易耐着性子一直坐到了晚上，最终还是等不住了。我按照孙小花留下来的信息我在家里给小姑留了张字条然后就坐上了大巴车。都说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我们县虽然不大但这夜总会却装修的十分奢华，听说这里的老板是个有能耐的，后台生猛的很，早年间是山上鼓捣火器的土麻子。我刚成年，穿着衣服又不好压根跟什么富二代挂不上边，保安不让我进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心中记挂着孙小花，开口自报家门问了一嘴，可谁知我话说出来这保安脸色变了一下，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似乎见了鬼是的。我云里雾里，还是耐着性子多问了一句，我说是，我找孙小花，就是长得很漂亮，艺名叫绮梦那个。可一听‘绮梦’俩字，这保安的脸更绿了，他用对讲机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里头走出来一个女人，俩人对着我指指点点。隔着老远我都能看到夜总会的池子里舞动的胸脯和白花花的大腿，我闭了眼，连道了几声清心经才算稳住。我原以为这保安会直接带着我去找孙小花，可是这保安带着我左拐右拐直接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里。我走近一看，里边等着我的不是孙小花，而是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胖子。他四十来岁，嘴里头镶着金牙，手里头攥着文玩，一进来就斜了我一眼。我认得他，他姓陈，名字早就没人叫了。实在没想到对方会认识我爷，眼前这胖子衣着考究，无论怎么看都是有钱的土财主，根本不能和我爷一个算命的有交集。“有意思，张秋山在这儿一片也算的上是一号人物，当初扶棺送葬的场面到现在陈爷我也记得。没成想走得早，留下个孙子也干了算卦这一行。只可惜当初老子还是山上的土麻子，没来得及让你爷算一卦，倒是错了神仙。”“你要借老子的场子寻人，陈某不能不给你爷这个面子，不过你小子总得付点买路钱才能借的了这个道。陈爷我也不为难你，更看不上你那仨瓜俩枣，不如你露上一手让爷乐呵乐呵。”哪怕如今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从了良，也洗不尽他身上的血腥气，何况在山上陈金牙干的还是杀人放火一马当先的大炮头顶天梁。这样的人不敬鬼神，不尊佛祖，甭说我爷这一辈子开了八十卦，卦卦都不落空，就算是开了八百卦恐怕陈金牙也只会当成个热闹。换做往常，我可能根本不会在陈金牙这地方跟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土麻子顶牛，那是自个儿找死。“陈爷要我露一手，这当然可以，不过我这卦心诚则灵，陈爷这样刀口舔血的好汉神鬼勿进，想来是不信鬼神的。”“曾经山头上的好汉从了良，我爷说不得最敬重的就是陈爷这样的人，但有一说一，陈爷面上挂青，看来最近并不好过。”“不过这恭维话一套一套的，但没屁用。老子刀口舔血最不信的就是这个命。你小子可能有点道行，但老子不信，那也没办法。你小子，你想问孙小花的下落我怕是难了，她不在这里。”我一听脸色就不对了，我们这小县城靠山，东边是一片坡地，往东边十里地那个地方叫十里坡。还有个别名叫乱葬岗。“你小子以为陈爷我闲的没事儿干了来忽悠你？也不看陈爷我到底有没有这个兴致，陈爷倒是想问问你小子是不是来消遣老子。孙小花已经死了足足三年，如今怕是骨头都要化了，莫不是在消遣我陈金牙？”分明两天前我还见过活生生的孙小花，她紧张的模样，她穿着旗袍的身段我还记忆犹新，如何能够作假？我跟着我爷学了本事，不说青出于蓝，但也绝对不可能分不出活人和死人，我清楚得很，死人圈里头的确有不少术士有能够驱使尸体的术法。陈金牙呲着牙花子，一口烟气吐在了我的脸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不屑道。“三年前，我这儿的确有个姑娘叫绮梦，本名儿也的确叫孙小花。不过可惜，三年前这姑娘从我这离开就在没回来过，老子好心报了失踪。”“不过可惜，孙小花的尸首在几天后的盘佘山上被发现，是无头悬案。你要找孙小花，不是消遣老子是什么？还是你觉得老子跟你说了几句好话，就当陈爷我是软柿子，你一个靠嘴吃饭的兔崽子就能埋汰两句？”我看出来了，陈金牙没有撒谎，何况以他的身份更不用说一些虚头巴脑的谎话来骗我，这瞒不过我的眼睛。当初我爷教我的时候我没少因为这事儿挨打，因为相术周易不分家，我爷说这是干我们这一行吃饭的本事，他不求我以后入这一行，但这本事他得传下来。我断定孙小花是个大活人，这点做不得假。而她身上的邪气儿也是实实在在的鬼咬痕，邪气儿入了体，过不了多久就要要了她的命。我拼命地回忆着和前两天和孙小花见面的一切细节，只是根本没有头绪。我浑浑噩噩的回了家，吃了饭，小姑在照顾我，可她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我却怎么也吃不香甜。“陈一水，你还是踩进了这个泥坑里，我们老张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始终爬不出去？当初你爷瞒着我教你术数周易我就不同意，可架不住老家伙是个犟的。”“他临了都开不了八十挂，又凭什么把你拉进来？入了死人圈，进了阴人行，你这一辈子也逃不开，躲不掉，除非你能超过你爷，解了这八十一卦才算圆满。”说实话，这是我小姑头一次在我面前谈及我爷的事儿以及卜卦的本事，她成年后就离了家在城里头上班，一年都回不来一两次。可现在，我却明白了，我小姑其实什么都懂，她懂奇门，懂八卦，更懂我爷的往事，更懂其中的玄学术法。她知道这是个泥坑，我爷临死还让我一脚踩了进去。她说我们老张家祖上其实是道士出身，本来是上九流的，不过老张家的先祖不走寻常路，因为痴迷玄学术法走偏了门道，才跌了等，落尽了下九流。老张家跌了等，成了下九流中的把手，意思是江湖上卖艺的，但老张家到底出身道门，手里头有两把刷子，哪怕跌了等也是手捏把攥的头把交易。我之前卜了一盘活死人卦，是因为此路不通，想要真的问卦，我必须要开冥卦才可以，那才能算的清楚，问的明白。我爷交给了我实打实的本事，可这八卦自周易推演而来，有六十四卦象，分对乾、坤、震、巽、坎、离、兑、艮构成八卦。“你说孙小花找过你，小姑知道你的本事，你的眼毒，错不了。但架不住这世间险恶，你才入了这一门，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至于如何开冥卦，这还得看你自己造化。”乾坤震巽坎离兑艮，正对应着天地、水火、雷山、风泽，而姤卦则属异卦相叠，姤即媾，阴阳相遇，阴长阳消。而姤卦更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第四十四卦，”四”在民间有着”死”的谐音，怎么看都是不详之卦，与小姑所说的”阴卦”相差不多。净手，焚香，我紧盯着即将出现的卦象，虽不知这是不是小姑所说的冥卦，但这已经是我一晚能想到的唯一之卦了。包无鱼的意思很简单，包裹里没有鱼，很凶险，换句话来讲便是死气沉沉的意思，然而这恰巧印证了孙小花的确已经死亡！我缓了好一阵才接受这个事实，可新的疑问又出现了，我当初见到的孙小花又是谁？那股生人气儿又是如何出现的？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正准备去找小姑解惑，却又想到了卦象中的另一层意思。如黑暗中的篝火般，我的思绪瞬间被理清，孙小花工作的地方正是夜总会，每天人来人往，又何谈远离之说？更别提这工作的性质甚至每天还要接待不少人，就更对不上了。想通这点，我起身直奔夜总会而去，我只知道孙小花身无双亲，而知道更多消息的，只有在她工作了多年的夜总会那里！下了车，直奔夜总会而去，门口的保安因为孙小花的事情，对我印象很深，并没有像上次一样阻拦我。仍旧是充满烟火气的嘈杂音乐，舞池中仿佛永远都不缺女人在摇曳自己的身材，可我现在却提不起任何兴趣。来之前信誓旦旦的认为夜总会有我想要的答案，可到了这里却发现根本不知从何入手，无头苍蝇般转了两三圈，才总算拦下了一位服务生。出门在外，人情世故是必修的一门课程，尤其像这种服务生，没有肉是绝对不会张嘴的。“对她我也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她好像有个妹妹，来这里干这个就是为了养活她妹妹的。”收了钱，服务生将孙小花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白捡的好处。“好像是在城里一所叫‘杰灵’的大学读书，她的学费我还垫了一部分呢......”服务生开始说些毫无用处的废话，我懒得多留，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转头便走。出了富丽堂皇的大门，少了喧嚣的音乐顿时清净了不少，吐出一口浊气，正准备离开，不远处的吵闹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正是昨天见到的陈金牙，此刻正带着一群人将一男子围在中间，离老远都能看见口水横飞的样子。这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脸色暗沉，头发似乎许久不洗，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尘土味儿。“我刘猴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说让谁发财还没有断过溜儿的！陈爷你信我，我刘猴要是骗你，这两只招子送你下酒！”身边的人都围了过来，自称刘猴的男人也急了，颞颥外突，却仍有着股自信的劲儿。“再说他不是说会让您发财么？反正对您来说这饭钱也就一瓶酒的事儿，信他又如何？吊了谎，再收拾他也不迟嘛。”可能是我的话起了效果，也可能是看在我爷的面子上，陈金牙摆了摆手，低头冲我一笑，亮光下一大块金牙很是晃眼。“小子，像你说的，老子不差这顿仨瓜俩枣的，但是也不能让人吃了霸王餐，这传出去陈爷我岂不是让人落了笑话！”我敢来掺和这事当然不是头脑发热，在门口我便看到这刘猴面色阴沉，显然常年不见光，明明不驼背腰身却总是佝偻着，结合种种来看显然是个土耗子。刘猴苦笑一声：”想必小哥早就看出来了，猴子我正是出自盗门，倒腾些物件，养活生计罢了。”果不其然，听到刘猴的话，我暗自点头：”那刘兄又怎么付不起这一当饭钱？想必随便一物件都够在这吃上个把月的了。”“前几天我和我那哥几个去盘佘山踩点，本想着捞一把回来好好休息一阵，结果偏偏碰上那怪事......”